“驶入黑暗”

双周夜话”  2004年第11                                  200462

“驶入黑暗”

几个星期前在德国的一个夜间和朋友从外地回波恩(Bonn)。宽阔的高速公路上,视野内仅有我们一辆车。时近子夜,阴云笼罩,伸手不见五指。微弱的车灯,只能照见高速公路前面十来米处白色的车道线;遇到弯道,就只能看到车子前头几米远的一侧白线。我紧盯着车道线,脚上的油门几乎没有离开过140公里的速度。偶然间我望了一下远方,黑沉沉的天空、黑茫茫丘陵、黑黝黝的前方,我的头脑里突然显现出一句德语“Fahrt in die Dunkel” ―― “驶入黑暗”:我们在黑夜中行驶,我们的前方是一片黑暗,我们正在驶入这黑暗中。

是的,驶入黑暗,不但夜间行车如此,人类社会、个人生活也莫不如此。大历史学家汤因比曾特别强调人类展望未来时的恐惧心情。比如,我们不知道人类是否已经懂得了避免大规模自相残杀的道理,我们不知道中国是否逃脱了用暴力来改朝换代的“宿命”。我们不知道石油用完了怎么办,不知道人人有汽车、有房子的时候如何刺激消费。我们不知道独生子女政策给中国家庭、婚姻制度造成的后果,也不知道二十多年来的西化给中国带来的影响。固然,有时候我们很有信心,眼前一片光明,就象文化大革命中我作为红卫兵的一员对毛主席的万寿无疆充满信心一样。在那个时代,“毛主席真能万寿吗”的问题,根本就没有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今天,即使我们也有信心,但我们毕竟明白了自己不知道人类历史的车轮将驶向何方,不了解重大政策将有什么长远影响。对这类关乎未来的问题,我们毕竟处于黑暗中。我们在高速前进,但我们甚至连偶然间眺望一下那黑洞洞的远方都不敢。

个人对自己未来的无知程度不亚于人类全体。无论身体、家庭、学习、工作,任何东西都有风险,任何未来都深藏于黑暗之中。当我们用“塞翁失马、安知非福”来安慰没能跨入大学的朋友时,我们是否同时在向大学生警告未来的黑暗呢?我们拿到就业位置、步入婚姻殿堂、获得权力或职称的时候会欢欣鼓舞,会忘记我们正驶入黑暗,因为我们在不可知的未来面前需要自我慰藉。可实际上,我们向前方看到的也许仅仅是几步,充其量不过几年。所以,当我们接受或者拒绝一件事情,当我们用无作为的方式拖延决策的时候,我们其实不知道祸福,我们其实在走入黑暗,无论我们的步伐是坚定的还是蹒跚的。

是的,驶入黑暗,就像我们的汽车驶入无边夜色一样,我们的人生也在步入不可知的未来。汽车最终还会自动地迎来城市的灯光或者黎明的晨曦,人生花费了巨大努力,却不一定能够实现这点希望。不过,开车的经历同时告诉了我,即使一个人的未来黑漆漆的无法辨认,即使一个人正在走入黑暗的未来,但只要他把自己的步伐保持在人生道路上的两条白色车道线内,不逾越先哲确定的人生准则,他就不会出故障,更不会翻车。夜色下的驾驶员看到的虽然仅仅是车前很短一段车道线,但他知道在车道线内行驶就是安全的。同样,先哲们确定的人生准则也就是仁义礼智信和自由平等这样几条。我们只要遵循这几条,不受任何理由的动摇,“不逾矩”,我们就能坚定地前行,即使在黑暗中。

还是说一说好

“双周夜话”2004年第24                                                         2004129

 

 

还是说一说好

对“不说也罢”朋友留言的一些回应

 

不说也罢:

  朋友,“不说也罢”有时很必要,但有时又必须说。你说出你的感觉(即使不算观点或者成型的理性思考吧),就能够逼使别人把他的想法明确起来,因为一个人的想法使别人感觉不好,这个人就得进一步解释自己的想法。所以,说出你的感觉,往往是必不可少的。

  读了崔之元评论朗咸平的文章你的问题是,经济学家众说纷纭,你到底相信谁?在你还无法相信自己的时候,你确实有这个问题。什么时候你能够相信自己了,你才能够对纷纭的众说做出判断。这就是古人说的六经注我和我注六经的问题。从这个意义上说,你要的是思考,而不仅仅是阅读。最重要的是思考。我在和学生的交往中深深感到这一点。在相似的年龄段,我读的书比我现在的年轻朋友们少得多,业余时间也少得多,但我做了一些思考。所以,朋友,思考吧,不管你思考的结果是什么,不管“舆论一律”的要求是不是限制你发表和交流你的思考结果。要明白只有思考后才能够知道你有没有值得发表和交流的思考结果。

  联系到你的问题,我想说一说的是:

  1 都是国外的理论?

  问题是,我们有中国的理论吗?如果有,是什么呢?如果没有,我们需要中国的理论吗?如果需要,那么印度、越南、坦桑尼亚是不是都需要他们各自国家的理论呢?

  自然,这牵涉到对理论本身的定义。但无论如何,呼吁中国理论、中国经济学,本身便是值得怀疑的。另一方面,考虑到中国占世界的人口比重,考虑到中国的重要性,如果一种理论不能够在其框架内解释中国的基本事实,这种理论可能从严格意义上还算不上理论。就此而言,在欧美出现的经济学、政治学、社会学、法学理论,就有了一个应用到中国、印度、阿拉伯世界等主要民族、主要国家的问题。如果它们在其中任何一个主要民族中失败,我们就有必要突破它们的框架去设想新的理论,或者得承认一种过去赞誉马克思主义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理论不存在。但这里的问题是:

  a. 我们了解在欧美出现的那些理论吗?

  b. 我们会应用那些理论吗?

  c. 我们即使了解/会应用,但结果肯定是五光十色的。于是:我们的结果丰富了还是突破了西方的理论?

  这里不需要民族主义。如果一种理论在中国最早出现,我们当然希望它能够应用于全世界;同时,别人也是这样的愿望。这都无可指责。 某一个确实正确的理论总是由某个人创立的,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要求这个理论只能由中国人创立,就像欧美人、阿拉伯人也没有理由要求某个理论只能够由他们民族中的某个人创立一样。

  在二十世纪的世界上,欧美人形成了自己的所有权理论和企业管理理论,包括国有企业和私有企业管理的理论。无论从晚清算起,还是从计划经济时期算起,中国人努力了很长时期,还是没有自己的系统理论。能不能建立起自己的系统理论?在二十世纪后,人们必须熟悉世界上的现有理论,然后才能够讨论建立自己的理论。这就给中国人提出了严峻的挑战:熟悉世界。而在这之前,中国人创立理论时只要熟悉自己的历史就够了。当然,一个中国人熟悉了国外理论后,可能就改变了自己原先的中国人特定的思考方式,也就不可能提出中国人的理论了。不过,我还是相信天才的存在。会有青年人把所有其他东西都抛在脑后,在基本熟悉了现有国外理论后,能够一下子击其要害而“攻其一点、不及其余”,建立起同时能够解释中国和国外的理论,如果国外的理论不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但即使如此我们也应当想到那是属于全人类的世界理论我们中国人不应当用它谋取狭隘的民族利益。

  2 前经济学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太多地关注经济学入门后的问题,而太少关注前经济学的问题。其实,经济问题仅仅是社会问题的一部分,就像对个人来说经济问题仅仅是人生问题的一部分那样。所以,经济学是以公认的社会准则、人生准则为前提的。正是在其基础上,经济学展开自己,并从而使在经济学指导下的经济问题的解决符合社会或人生的目的。

  崔之元先生的文章批评的现行改制方式,就是抓住了工人和经理、股东和经理之间的不平等,由于其地位不平等,所以他们之间不存在自由契约。那么,为什么他们的地位不平等呢?崔之元就不愿意多说了。比如从工人角度说,在中国是否被承认为市场经济国家的问题上,美国要求中国让工人有独立工会并且发挥作用,才能够算市场经济国家。按照崔之元的标准,美国的这个要求无疑是正确的。 没有独立工会,工人和经理之间就不可能平等,他们之间的契约就不是自由契约。市场经济是以参与者的平等为前提的,没有工会,市场经济的前提也就不存在。

  因此,崔之元的问题在于他能不能够把他的平等权利观点贯彻下去。如果贯彻下去,那么,就要问为什么中国不能够有独立工会,尤其是中国现在的经济水平、人的文化水平比起比如150年前的英国高得多。我们支持那时候的英国工人结社,为什么禁止现在的中国工人结社?崔之元说中国“中央政府还没有完全被利益集团所操控”,那么,有多大部分已经被利益集团操控呢?是不是中国不准工人结社就是因为中央政府被利益集团操控的结果呢?

  其实,崔之元所说的美国的情况,说到底,是那里大体实现了市场经济所要求的前提,或者是经济学的前提,也就是这里讲的前经济学。无论大陆法系,还是海洋法系,他们能够规范经济的前提,是社会有一个使市场经济得以在公认社会原则和人生原则基础上运转的前提条件。这些前提条件,就是人的平等、自由和在良知前的自律,而这些东西又通过特别同情弱势团体的大众媒介的自由、通过公众的政治自由得到保证。因此,谈论国有企业在外国照样搞得好、谈论国外也实行社会分红的时候,崔之元和我们大家不应当忘记那里大体存在着前经济学的条件:平等、自由和自律。如果崔之元在这些条件基本上不存在的情况下来坚持国有企业和社会分红,他得到的将是苦果。当然,这一点也表明,把国有企业问题、社会分红问题仅仅看成经济学问题是远远不够的:说到底,它们首先是社会问题和政治问题。

我本来想不说也罢可是仍然和你一样还是说了一些。一个以自由/平等/自律为基础的经济需要大家说话。很可惜freedom is not free自由是要珍视自由的人付出代价来争取和保护的,而“说一说”的代价实在不能算大。因此朋友还是说一说吧。

 

                                                                                               2004129初稿

                                                                                               20041210修改

 

附:“不提也罢”先留言

主题:重提朗顾之争 (2004-11-29 22:56:16)

 

1。经济学家们把我们都搞糊涂了,都是国外的理论,都是国外的资料,我们相信谁?2。许多人都是在国外留学或做访问学者一段时间,拿回一些资料,翻译出版,换回自己所要的职称、声誉等,他又凭借这些声誉去到处讲演、在课堂上指导学生,过着滋润的生活,但这些东西有可能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我们到底相信吗?http://www.yannan.cn/data/detail.php?id=4403这是看了崔之元的演讲后的感觉。当然,对于能跟踪国外研究进行时的各位不在之列。

 

参见http://www.hujingbei.net/bbs/display.asp,相应页码。

我最初知道的孔夫子

“双周夜话” 2004年第08                               20040412

 我最初知道的孔夫子

   最近整理书籍,竟发现了久违的《论语批注》。它是北京大学哲学系一九七零级工农兵学员写作的,中华书局1974年出版,内部发行。按现在的规矩,内部报告等,只要受到市和市以上领导重视,便可计为学术成果,作为晋升教授、博导的依据。若能有中华书局这样著名的机构内部出版,身价自然更高。由此看来,这本当年的著作,也是不应当忽视的。  

  更重要的是,当年这本著作发行很广,几乎每个人都要学习(而不仅仅了解)的。所以,重新看到自己年轻时认真学习过的这本书,我甚至有一种亲切之感。我是在学习它和类似它的著作、文章的氛围中长大的。我不但习惯了那些语言,那些思维方式,而且真诚地认为它是世界上唯一正确的语言和思维方式。虽然今天它们不再流行,可我往往还有一种“何日君再来”的感觉。因此,又看到这本书,我忍不住打开读起来。然而,即使我熟悉它们,即使我虔诚地相信过它们,我也几乎不敢相信我读到的是这样的内容,我甚至怀疑自己当初相信的是另外一些“好”的文字。但是,白纸黑字使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的历史:我对孔子的最初知识就是从这样的批判中获得的。这本批注,按照《论语》的篇目顺序,一句一句地逐句加以注释、翻译和批判。这里仅列出《论语》中两句话和作者的批判,以忆自己青年所学,且为今日之镜也。  

  《论语》1.1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批判:  

  孔丘创立的儒家学派,不仅是一个反动的思想流派,主要还是一个反动的政治集团。为了复辟奴隶制,阴谋篡夺鲁国新兴地主阶级的政权,孔丘从鲁定公初年(公元前509年)开始,便开坛设教,广招弟子,大肆宣扬他那套反动说教,大造反革命舆论,拼凑反革命队伍,积蓄实力,窥测方向,等待时机,以求一逞。“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是叫他的门徒专心致志地学习礼、乐、《诗》、《书》,把自己训练成复辟奴隶制的帮凶。“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是要他们拉拢来自远方的反革命党羽,扩大反革命组织。“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是说不要怨恨执政者不任用自己,要善于搞韬晦之计,耐心等待有利时机到来,大干一场。

  宋代反动哲学家朱熹,曾把《学而》吹捧为“入道之门,积德之基”。事实上,孔丘的那个“道”是反革命复辟之道,孔丘的那个“德”,是腐朽没落的奴隶主阶级的“德”。《论语》一开始就记载了孔丘办教育的反动目的,反映了儒家维护没落奴隶制的顽固立场。

                                                (《论语批注》第12页)

 

  《论语》9.29  

  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批判:  

  恩格斯曾指出“道德始终是阶级的道德”(《反杜林论》。《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134页)。被各个时代反动派吹捧了两千多年的“智、仁、勇”,绝不是什么超阶级、超时代的人类美德,而是孔丘提出的为奴隶主阶级的利益服务的道德规范,具有鲜明的阶级内容。孔丘所谓“知者”,是指能精通周礼,并能够为奴隶主贵族出谋划策的人;所谓“仁者”,是指能“克己复礼”,并能按周礼进行统治的人:所谓“勇者”,是指能为维护奴隶制而卖命的人。孔丘力图把他的门徒培养成这样的人,后来的儒家著作《中庸》把这三种反革命信条称为“通行天下的美德”。历代的反动统治者也一直把智、仁、勇作为培养反革命人材的标准。

  独夫民贼蒋介石在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为了实现对外投降帝国主义、对内镇压工农革命的目的,就曾以“智、仁、勇”为标准来训练他的党徒。抗日战争时期反共老手陈伯达与国民党反动派紧密配合,把“智、仁、勇”吹捧成“人类三种伟大的德性”,胡说“具有智、仁、勇三种德性,才是完全的人格”。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林彪又搬出孔老二的这套破烂货,胡说什么“仁”就是团结,“勇”就是斗争,“智”就是“唯物论”,用儒家反动思想冒充并篡改马克思主义,赤裸裸地继承奴隶主阶级和后来的反动封建统治阶级的糟粕,作为他反党反人民的思想武器。  

(《论语批注》第204206页)

国企出售的公开化是社会行为的基本准则

“双周夜话”2004年第19                                     2004928

 

国企出售的公开化是社会行为的基本准则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对社会热点问题变得不甚关心了。有一段时间家里没有电视机;有了电视机后也很少看新闻,而电视新闻往往也不播送热点问题。比如国有企业出售或者私有化的问题,我直到2002年夏天才意识到 ――当时一位刚得到企业很多股权、但对自己的一日暴富又觉得不妥的朋友找到我的门上。那时我才意识到中国的私有化已经走了多远、国企的私有化又是多么黑暗。一旦我意识到它,我就意识到解决问题的症结所在:私有化的规范化。尽管我开始查找文献,了解私有化的理论和实践,但是从我意识到它开始,我就强烈地感觉到私有化必须公开(public and open):公开信息(let information public to all公开竞价(let pricing negotiations open to all)。这是因为在我看来,无论对于赞成还是反对私有化的人,无论以什么样的理论为依据,无论国情、厂情多么特殊,只要一个国企搞私有化,公开化就是第一位的。

       确实,我们在中国建立的许多理论,分别从公平、从效率、从可行、从政治过程、从法律框架、从经济人、从不完全信息、从自发行为、从企业家定义、从治理结构等许多角度出发,支持或者反驳地下私有化的必要性。但所有这些理论都不如日常生活中的一句话有力:大家的东西大家管。而大家管的前提就是对大家公开,public and open to all

       我不妨举一个例子。现在我们有好些理论来说明在什么情况下不应当偷窃:偷窃收益小于偷窃成本;偷窃收益小于被发现的概率与处罚额之积;司法机构查证偷窃的成本小于法院确证后处罚偷窃的收益,等等。然而,我们同时必须明白所有这些理论都远远逊于幼儿教育的一句话:不偷窃。

       因此,在我们发展理论的时候,我们必须牢记我们作为一个人、尤其作为我们自己孩子的榜样所应当具备的某些基本品质。只有在这些基本品质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够谈理论,谈特例,而不是用后者来抹杀、否定或者大范围地限制它们。比如对于不偷窃,我们不能够用公平(别人都偷)、用效率(偷更容易得到)、用可行(偷很难被发现)或者其他理论来支持,不管这些理论看上去多么科学、模型多么精致、逻辑多么严密。

       同样,在国有企业私有化方式的问题上,公开化是第一位的。只要一个人在日常生活中还具有不偷窃的品质,还不用公平、效率等各式各样的理由来为偷窃辩护,那么,在国企私有化方式上,他就会要求公开化。这里,我们既不需要公平、效率、可行等各式各样的理由,也不需要不同理论的共识。这是因为,就像不偷窃一样,国企私有化的公开化,从本质上说是不需要证明也无法证明的。为什么如此?就是因为这里牵涉到的不是科学,不是理论,而是为人处事的准则,是社会行为的准则。在这里,一个人感受到的不是科学的逻辑或理论的精巧,而是类似天主教上帝的救赎召唤或儒家先哲的求仁欲求。它们不属于任何一门研究人的行为的社会科学,但它们是比所有社会科学更重要的人的行为准则,它们构成了所有社会科学的前提,就像欧几里德的五个公理构成了欧氏几何学的前提一样。就国有企业私有化来说,只有在公开化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够讨论如何私有化,讨论为达到私有化的不同目标并在一定条件约束下最好地实现其中某个目标或者某些目标集合的私有化方式,讨论如何建立自己的理论,展开学术的论争,并对实践发挥不同的作用。没有了公开化,全部私有化理论也就不复存在。这也就是我们不能够用私有化理论证明私有化需要公开化的原因,也是我所知道所有全世界现存的私有化理论、私有化模型都把私有化的公开作为前提(并且是不言而喻的前提)的原因。因此,我们实在不必要把私有化是否应当公开化当成学术问题来讨论,而是应当回到它的本来性质:一个人或一个政府行为处事的准则。